隔天早上,我所托付的清洁工给我打了电话,说四叔回来了。
那现在就是时候去找他要清我瓷器的钱了,不知道后来魏爷和四叔手下谈的价格是多少,够不够我关店这段期间继续挥霍。
我下楼发现铺子里已经不见了何胖的影子,找了一圈还是桌面上一张小纸条吸引了我的注意,我拿起一看发现这张纸条是何胖留下的,说他回家几天,原因也没和我说清楚。不过我想这家伙估计是昨天偷听到解九言的话,知道现在我的铺子给人盯上了,再不走就不太平。
我无奈摇摇头关好店,随后就直奔四叔那里。四叔的住处与藏麟阁相隔两个街口,走了没多久就到了,我刚走到他楼下,一抬头就看到四叔坐在院台的摇椅上正喝着茶,我喊了一声叔对他挥挥手,四叔往下一看发现是我,就立刻让楼下的伙计给我开了门。
我上了楼,给自己倒了杯茶拿个小板凳就坐在四叔对面,四叔喝了口茶放下茶杯,对我道:“知道你小子今天过来是拿钱的,不过想不到你生意还不错,才两个星期就做上一笔买卖。”
我心说四叔你可别提这生意了,铺子都让人盯上了,以后估计可更得火热着呢。我就问道:“那你那手下和人家谈的价格怎么样?”
四叔比了个OK的手势,把放在他身边的背包往我这边推了推,道:“钱都在这儿呢,你不瞎嚯嚯的话也够你玩一阵子。”
我兴高采烈的拿过背包,拉开拉链验了一下货,顿时就眉开眼笑。四叔看我这德行就撇撇嘴,殊不知我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。
但想到了什么后我立刻收起笑脸,忙对四叔道:“四叔,我忘了和你讲,昨天收走瓷器的是赤鬼帮的人,那个黑帮可不简单。我们就仅此一次,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和他们打交道了。”
“赤鬼帮?”四叔一脸不屑,道:“赤鬼帮算些什么,他们冥器收购的盘口还是从老子这里拿去的呢,一个个二愣子年轻人,比你都大不了多少还瞎扯三六五,没看这组织生意才做了多久?这不立刻就让条子给盯上了。”
听四叔的口气,似乎觉得赤鬼帮根本就是不足为惧。
我一想也是,四叔是老一辈的人,他的体系在省内地下已经存在了几十年,并且组织越来越庞大,而赤鬼帮不过是近年才崛起的黑帮,收购的体系也是杂乱的很,又是贩毒又是宗教又是冥器的,基本上能赚钱的黑买卖都让他们包去了。
可虽说如此,但赤鬼帮第一大帮的名声却远远把四叔的组织给覆盖了,这也就是为什么条子能这么快盯上他们的原因,大概也可以解释四叔为什么对他们那么不爽。
我听四叔原来和他们还有那么一丝生意来往,不禁哀叹一口气,就想把我这两天和赤鬼帮打的交道和四叔说一遍。我情绪都酝酿好了,然而话刚开口才说了一半,四叔一句话就打断了我。
“你现在也别在这儿跟我讲什么故事了,我没工夫听,一会儿我那边队伍选的成员就要过来了,我还要跟他们布置些事情,所以你拿着钱快走就是了。”
我听这口气是要逐客啊,于是就不乐意了:“我前天来找你就想和你喝会儿茶聊聊天,但那个时候你不在,今儿好容易见着你了,怎么那么快又要走啊?你把自己当神仙了天天进墓跟那些老祖宗们搓麻将?”
“我的小爷爷哟,我哪有功夫还和你喝茶聊天了?”四叔把茶杯往手里一端,一脸沮丧地看着我道:“别提那破墓的事儿了,我们这一次去的那个古墓,出事儿了,四个人被困在了里头,我是后来和他们走叉路了才摸索出来的,这出来我和营地的人一联系,就知道进去的几个铁定有事,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搬救兵,等这支新队伍的成员一定下来,那我立马还得再赶回去。”
我听后不仅咂舌,盗墓这种东西听起来是感觉很牛的样子,但只有真正的道上人才知道,这绝对不是那么好容易就做出来的活。前人留下的防盗陷阱与人的本能恐惧感,这些在阴暗的墓室当中总能成为最为致命的危机。
我拍拍四叔的肩膀算是安慰了,但四叔根本不领情,挥挥手就又要赶我走,我看他心情不好倒也就认了,正打算离开,这时突然一个念头就涌了上来,我重新坐回那小板凳上,对他道:“四叔,你看我脑子也挺精的,做生意应该还有点料,不如就让我跟着你学学手艺,这回也带我出去见识一下得了?”
四叔猛的一抬头就瞪我,他叫道:“不行!你以为参观珍稀植物园啊,还带你出去见识见识?我做这行你爸都没用正眼瞅过我,要是把你再拉下水,那他非扒下我几层皮不可!不行,绝对不行!”
“那我过去不跟你们进盗洞,在营地里帮你们守着东西!”
“那也不行,这事儿没得商量!”
“哎呀四叔,我出门在外什么都听你的!”
“你说开花儿来也不行!”
我忙道:“我发誓我绝不给你们惹半点麻烦,你只要把我给带走就行了!”不等他说话我继续道:“大不了之后我免费帮你卖藏麟阁几件东西还不行吗,百分之一的佣我都不要!告诉你我可是能找着卖家的,你那铺子里的东西尘封了那么久,也是时候让它们重见天日了吧?”
四叔听后停顿了一下,我一看就知道绝对有门儿。
当初四叔把藏麟阁给我的时候,怎么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痛心的,毕竟里面的东西都价格不菲,但现在我说帮他卖东西还不拿他钱,只要他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就行了,四叔是个生意人,他当然知道这笔买卖做的再划算不过。
过了半响他似乎还在内心挣扎,虽说我给他免费做拥是件划算事,但带我出去的事情要是让我爸知道了,估计他自己之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。
四叔这老狐狸吃软不吃硬,我一见应该有门儿,就又软磨硬泡了一会儿功夫,最后估计把他整烦了就终于妥协了,一副败给你的样子道:“行了行了,不过咱可说好,就去看看,去了你也得给我留在营地,要是惹出一点麻烦的话我就把你直接扔下车,让你爸把你再接回去。”
我听后忙狂点头,心说先妥协了再说,四叔也就话放的大,实际上他根本连电话都不敢给我爸打一通,更别说告我的状了。
四叔无奈的叹口气,抬手揉着太阳穴:“行吧,那我让人再准备一份你的装备。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去我铺子那边,绝对不能晚点知道吗?”
我点头答应,四叔挥挥手大概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,于是我怀揣巨款,心花怒放的一路跑回了家里。
· · · · · ·
回到家里我心情好到爆,要知道自从藏麟阁重修之后我就没回过家。把钱的数量点了点之后,我就拨电话打给何胖,可这小子电话一直是占线,我只好把他的那份先留出来,毕竟这次生意怎么说都是他安排的。剩下的钱干拿着也不是那回事,我就去银行又办了张卡,然后非常严肃的把钱转到了自己的卡里,心里这才算踏实有底了。
明天出去的装备四叔那边会负责,我又不是专业的,所以即使要准备什么也不知道从何下手,但手里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,我那败家少爷的霍霍精神顿时就上来了。
接下来的半天时间我跑去了市中心最大的购物中心,买了几套新衣服吃了些美食,又到几处景点逛了一圈,直到天黑了才慢悠悠的回了家。
我心说这玩了一天也够累的,回去可得好好睡一觉,正想着我打开房门,然而一开锁屋内传来的冰冷气息就让我打了个寒颤,我向屋内望去,空荡的房间没有任何生命与声音,但我的第六感却明确感觉得到,这个房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绝对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。
我心说最近怎么变的越来越神经质了,虽说这几个星期没有回家一直是在铺子里睡的,但也不至于对自己房间都感觉陌生吧?我甩了甩头,带上门进屋就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床上。
翻了个身把鞋甩下去,我拿起手机调了闹钟,被子往头上一蒙,把外面那种陌生的不适感完全与自己隔离了开来。
没过多久身体的乏累就涌了上来,我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进入了梦境……
然而梦里面的场景也让我很不踏实,甚至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了起来。
我看到我正置身于一间漆黑的石室当中。突然间黑暗里蹿出了一股火苗,火苗将四周照亮,并且越燃越大,就在这时火苗旁边突然涌现出了几个影子,火焰的摇曳使我看得相当不真切,但我从身形还是能看出这几个身影都是些孩子。
一个美艳多姿的中年美妇从黑暗中走了出来,污黑在刹那间褪去。我看到这个石室四周的墙壁上都刻满了符文,似乎是什么朝代的古文字,而最里面的那层墙壁上竟镶嵌着一扇巨型的圆形大门,大门的两侧雕刻着两个神色怪异的人,而其余的地方则刻着各式各样奇怪的花纹。
突然的一刹那我感觉非常的不自在,这个场景我莫名的有些熟悉,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,但却又不止是熟悉那么简单。
我的心里涌现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。
那个中年美妇看着我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我看着她很想问她究竟这里是哪里,然而就在这时,一阵急而刺耳的声音突然就传到了我耳中,吓得我直接打了一个激灵。
就在这时我眼前突然一黑,随后周围的东西就全部都消失了,朦胧之中我又看到一丝光亮,睁开眼发现大太阳已经照到了屋里,而我的手机正因为闹钟设置而滴滴滴的叫个不停。
我拿起手机把闹钟按掉,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半了。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啊,怎么最近做的梦都让人这么不舒服?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那我白天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?我苦笑一下,一翻身人就已经到了床下。
梦里那种奇妙的熟悉感还清晰的在我脑海挥之不去,我倒了杯水,边喝着水边在脑内搜索着,这种莫名的感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?
然而想着想着我就想偏了,就开始想今天和四叔出去能学到些什么好玩的,盗墓这种东西我毕竟一直没胆子,以前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也能当个手艺人的小跟班。
一想到四叔我就又想到他给我的那个铺子,那柜子里乱的啊跟垃圾场似的,等会儿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说说他,让他改掉什么资料都往犄角旮旯里塞的坏毛病。
我想着想着突然察觉到了什么,一着急就呛了自己一大口水,我放下水杯蹲下身立刻开始死命的咳嗽。
我突然意识到,我梦到的那个场景,和从四叔铺子里翻出的那个破旧笔记上的记录怎么那么像呢!
难道我从前些天看了那个笔记之后,就一直惦记着想知道四叔为什么写下它吗?
可是也说不过去啊,我可不知道我是个好奇心这么强的人,而且这似乎也没什么可好奇的啊?
我拍着胸口又咳了几声,有些不明的想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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